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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失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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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平收起風帆,船的速度漸漸降了下來。等不及船完全停止,三個人與波高獸、問答獸跳下了船,向著拓也他們降落的方向奔去。看著拓也三人落在地面,帆布制作的降落傘瞬間將他們埋沒。純平和小泉都沒有掩飾地笑出聲,就連琴繪也忍不住彎起唇角。

“有什麽好笑的啊!”拓也一把掀開把自己籠罩的帆布,很快他的目光就落到琴繪身上,“琴繪!”友樹先他一步沖到琴繪的面前:“琴繪你沒事!我和拓也哥哥都很擔心你哦!”他仰起頭,對著琴繪說道,“拓也哥哥還因為你的事情和輝二吵起來了呢!”

“誒?”琴繪不解地看向拓也,卻見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輝二則雙手抱臂面轉向一旁,顯然不願參與這場談話。

“話說回來,琴繪,古洛頓獸為什麽要抓你?”忽視友樹的話,拓也還是轉回了正題,“你什麽怎麽逃出來的?怎麽又和純平還有小泉在一起的?”他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絲毫沒有給琴繪回轉的閑暇。

“好了!拓也!”純平一手抓住拓也的肩膀,“在問別人問題前,總得先匯報一下自己的情況吧!我和小泉這回可是做了大好事哦!那你們呢?”他樂呵呵地,不著痕跡地把話題轉移。琴繪感激地對純平稍稍點頭,純平趁拓也不註意時向琴繪眨了眨眼作為回應。

拓也很快就忘了這事——可能是假裝忘記了。

在離開了草原後,眾人再次回到了森林之中。波高獸跳上一塊巨石,嚴肅地道:“終於就快要到森林之國的邊境了啊!”

“餵,波高獸,”畢竟走了大半天了,再加上之前的事情浪費了不少體力,純平不耐煩地詢問波高獸,“我們要去的森林終點站,還要走多久才能到啊?”

“應該就在前面不遠處了。”波高獸依舊目眺遠方。

“就在前面?”純平的腦內自動翻譯了波高獸的對白,他失落地垂下頭,“唉……原來還很遙遠啊!”

“要不我們就在森林裏休息下?”琴繪瞥了眼已經被夕陽染成橙紅色的天空,提議說。

沒有想到她這麽一開口反倒讓眾人楞住了。“啊,真是稀奇啊!居然聽到琴繪提出這麽善解人意的建議!”純平激動地兩眼放光地看著她,“正好我肚子快餓扁了!”“我也是誒。”友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它配合地發出抗議的“咕嚕”聲。

“恩……”拓也思索了一陣,“那今天晚上就在這裏露營吧。”征得了眾人的同意,拓也便像個隊長般給所有人分配任務,“那麽大家就分頭去找柴火和食物吧!”

“對了!”小泉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掏出一個青綠色的蘋果,“你們看,這個能吃嗎?”

波高獸湊近小泉,仔細查看著她手中的蘋果:“哦!這是肉蘋果哦!”瞥見眾人一副“從來沒聽說過”的表情,波高獸自發地為眾人解釋,“這是一種樹的果實,烤過之後會流出肉汁,很有營養的。”

“你怎麽會有這個的?”拓也指著小泉手中的果子,好奇地問。

小泉回過神,指了指距離林子不遠處的那片空地:“剛剛在地上撿到的。我想,這附近應該有很多才對。”聽到晚上的食物有了著落,純平和友樹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琴繪,波高獸,我們一起去找找看吧。”

“誒?”琴繪還沒做出反應,小泉已經主動地牽起琴繪的手,兩個人一同向著森林的方向走去。而波高獸則拖過問答獸的褲帶,主動地跟在了兩個女孩子身後。“我也要去!”友樹也小跑幾步跟了上來。

在林子中走了片刻,友樹突然停住了腳步。他茫然地轉過身,好似在茂密的樹林中尋找著什麽。“怎麽了?”小泉率先註意到友樹的異樣,關切地問他。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友樹還在尋找著方才聲音的來源。

“恩……”小泉環顧四周,“什麽都沒有呢。”

“啊!在那裏!”還以為友樹發現了什麽,沒想到他發現的實際上是結著肉蘋果的樹。“找到了!”“有好多的樣子!”兩個人迫不及待地沖向結著肉蘋果的樹。

看著兩人興奮的模樣,琴繪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過……她緩緩轉動視線,投向一旁的矮樹叢。剛才友樹提到的聲音,她也是聽到了。只是一開始她還認為是普通的風聲,可是聽友樹這麽一提,她倒是覺得有些奇怪了。

“琴繪,你還楞在原地幹什麽?快來幫我們摘蘋果啊!”小泉抱著一堆肉蘋果揮著手催促她。而友樹則直接把自己的南瓜狀帽子當做容器,裝了滿滿一帽子。算了,說不定是她神經太敏感了。自從從離開那片黑暗區域後,她好像就不太正常。這麽想著,琴繪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想著小泉他們的方向走去。

回到約定的營地,拓也、輝二和純平三人已經找到了一堆枯樹枝。純平帶著女孩們與年齡最小的友樹分別把蘋果串到較細的樹枝上,而拓也與輝二兩人則負責生火的工作。根據波高獸的介紹,這種果實要經過燒烤之後才能充分展示其美味。嘴饞的純平沒有聽從波高獸的勸告,他忍不住咬了一口生的果實,結果因為太難吃而導致面色變得很難看。

“小泉,火生好了!”聽到波高獸的報告,幾個人都拿著蘋果沖向火堆。但是沒跑了幾步,友樹又停了下來。“友樹?”依舊是慢慢走的琴繪撇過頭望了他一眼,“又怎麽了?”看他的神情,應該是發現了什麽才對。

“呃……恩,”友樹搖了搖頭,“沒事,應該,沒事吧。”話是這麽說,他卻還是不安地望了眼天空的方向。

“餵,琴繪,友樹,你們還在磨蹭什麽!”純平和小泉早就把果實架上篝火。見他們兩人還在原地發呆,純平張口催促道。

兩人對視一眼,隨後交換了個無奈的笑容,接著便一起走向篝火的方向。

在火焰的溫度下,肉蘋果的顏色有了淡淡的變化,有些開始轉變為誘人的肉色。而就在這時,拓也突然開口問:“波高獸,獸型鬥士精神究竟是什麽?”

琴繪原本正伸著手靠近篝火取暖。入了夜後在森林裏總是能感到些涼意。她沒有想到拓也就這麽毫無預兆地問出了這個問題。沒想到他一直還惦記著,當時古洛頓獸拿出的獸型鬥士精神。轉移進化後的巨巖獸,竟然讓他們五個幾乎沒有任何招架之力。

“我也不知道呢。”波高獸回答地幹脆。

“那麽你一直在看的那本書呢?書上也沒有記錄嗎?”拓也仍不死心。

波高獸聽話地從自己的圍兜中掏出了那本綠色的大書。可是他把書頁翻來覆去好幾次,都沒有找到有關“獸型鬥士精神”的信息。這時,問答獸伸出手,摸了摸書頁。“不要亂碰啦!”波高獸立刻呵斥問答獸。問答獸的表情有些委屈:“可是這一頁……”

問答獸摸到的這一頁,竟然是兩張書頁被不小心黏在了一起。波高獸立刻扯開這一張書頁,他快速地掃了一眼書頁上的文字,激動地說:“我知道了!傳說中的十鬥士都有兩種鬥士精神!”

這個消息讓幾個人都吃了一驚。

“一種是人型鬥士精神,另一種是獸型鬥士精神。”波高獸的小爪子劃過書上的文字,為眾人介紹說,“獸型鬥士精神就是野獸形態的鬥士精神。”而古洛頓獸,是土系鬥士的人型鬥士,巨巖獸便是獸型的鬥士形態。

“原來我們還只是半個鬥士嗎。”小泉的樣子有些失落。

“咳咳。”純平不自然地咳嗽了幾聲,然後他又碰了碰小泉的肩膀,示意她琴繪的方向。小泉很快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不,琴繪,我的意思是……”她慌亂地想要辯解,可是一時又不知道應該怎麽說才能挽回。

“沒關系的啦琴繪,你一定可以找到屬於你的鬥士精神的!”拓也咧出燦爛的笑容,大大咧咧地鼓勵她。

琴繪保持著縮起雙腿,用雙臂環抱著膝蓋的姿勢。她的淺灰色的瞳仁中閃過篝火搖曳的火光。“大概是,找不到了吧。”她猶豫了很久,還是把自己已經知道的這個事實說出了口。

“別說這種喪氣的話……”

“不是的,”琴繪輕輕地打斷了純平,“應該是真的拿不到了。”琴繪的手指無意識地在草地上畫著圓圈,“因為,我的鬥士精神,在基路比獸的手中。”她終於有勇氣說出這個事實,哪怕她即將面對的,是真正成為眾人累贅的後果。

“誒?怎麽會?”相處較長時間的幾個人都吃驚地望著她,就連一向在情緒上表現淡然的輝二都露出了驚異的神色。波高獸的反應更是強烈:“基路比獸?琴繪你怎麽和他扯上關系了?!”

“恩,古洛頓獸把我抓走,就是因為這件事。大概是屬於我的鬥士精神,在基路比獸的手中。”琴繪自嘲地笑了笑,“基路比獸用鬥士精神來誘惑我。如果我接受了那個‘水系的鬥士精神’,說不定現在已經是大家的敵人了。”

“一定是騙人的!敵人的話怎麽能夠隨便相信呢!”拓也立刻反駁道,他想要借此打消琴繪消沈的念頭。

“我不認為那是謊言。”琴繪重覆著基路比獸對她說過的話,“在過去的三大天使數碼寶貝中,基路比獸保管著五個鬥士精神,而神聖天女獸保管著三個,究極天使獸保管著兩個。這句話究竟是真是假,波高獸的那本書上應該有記載的吧?”

波高獸飛快地翻著書頁,當他確認書上的文字後失落地垂下了腦袋:“琴繪說的沒錯。”

琴繪淡淡地笑了笑,又環顧坐在她身邊的幾人:“一、二、三、四、五。各位正好是神聖天女獸與究極天使獸保管的五個鬥士精神的繼承者呢。啊,還有一件事要提醒各位,基路比獸手中的五個鬥士精神,應該都找到適合的主人了。所以說不定接下來要面對的敵人,除了古洛頓獸之外,還有另外的四個鬥士。其中有一個……他很強。”她試著想讓自己的語氣平靜聽不出任何波動,但是最後卻發現自己喉頭酸澀地說不出什麽話來。

擁有與輝一一樣的聲音的敵方的數碼寶貝,還有她得不到的鬥士精神,這兩件事情死死地梗塞在她的胸口,琴繪深深地吐出口氣,壓抑著自己想要落淚的沖動。

其餘的孩子們也跟著沈默了。他們有些懂得琴繪為何不願說出被抓走後的經歷。可是現在,他們也想不出什麽安慰的說辭。難道要勸琴繪回現實世界去嗎?可是誰都說不出口。一路走來,在不知不覺中,琴繪已經是他們這個團體的其中一員了。

“那個,”最後還是問答獸打破了這一沈默,“這樣真的沒問題嗎?”他指了指肉蘋果,“你們不覺得烤地太焦了嗎?”

肉蘋果意外地美味。琴繪努力地讓自己的註意力集中於手中炸雞味的肉蘋果。由於身體的種種限制,對於這一類的快餐食品她吃的次數極少。在平日她一定會對居然存在這樣的食物而感到激動不已,可是今日,琴繪只覺得連咀嚼的動作都無比艱難。

忽然,一陣風吹過。天空中的雲彩恰好遮住了三個月亮灑落的光輝。與此同時,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四面傳來,如果要給個確切的形容,這些聲音很像接收不到節目的電視機播放的雪花屏的聲音。

林中的樹桿上,居然像電視機的屏幕一樣映照出了不同的圖像。而且圖像的內容竟然是,他們的現實世界!機場、富士山、東京鐵塔……不停變換的景色中,琴繪竟然找到了她熟悉的畫面。

她家的中華料理店。周師傅還是和以前一樣忙忙碌碌。姐姐在櫃臺後不停地計算著今日的賬目。琴繪看著看著,苦澀地笑了笑。姐姐就是這樣,一直對數學方面的事情都不太在行,所以很多時候,賬目的計算都是由她們姐妹兩人一同進行的。

“這裏是會播出人類世界影像的電視森林!”波高獸的聲音有些遙遠。

琴繪覺得自己有些想家了。她不想以累贅的身份呆在這裏,她想要回到人類的世界去。她想念周師傅做的蓮藕排骨湯與清蒸魚,甚至有些想念姐姐的嘮叨與說教。她還很想見見輝一,她想知道他是不是好好地呆在人類世界,然後用開玩笑的口吻告訴他自己在有個地方遇見了個和他的聲音一模一樣的家夥……

雲層漸漸離去,月光重新灑落在這片土地上。森林中的映照出的景象隨著月光明媚的照耀而逐漸消失。琴繪失落地後退一步。

她忽然覺得有些累了,想要好好地休息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我自己寫著寫著也覺得好心酸……

不過越發覺得純平真是太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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